（電話鈴?fù)蝗豁懫?，老張用沾著機油的手按下免提）"喂？老張啊，溫州那批鉑金坩堝的報價單你看了沒？"我嘬了口泡得發(fā)黑的龍井茶，瞅著窗外暴雨打在廠棚鐵皮上的動靜，心想這鬼天氣還真適合講古。去年在臺州黃巖收的那批鉑銠絲，要不是我老江湖，差點就栽在"水漂"上了——那幫龜孫子把10%銠含量的絲摻了5%的鎢，得虧帶了便攜式X熒光儀，一測密度8.21g/cm3當(dāng)場露餡（正常鉑銠合金密度該有21.45g/cm3）。

（車間里破碎機突然轟隆作響，我扯著嗓子繼續(xù)）你們云陽那邊搞催化劑回收的要注意咯！前年慈溪有個二愣子，貪便宜收了批汽車三元催化，結(jié)果里頭鈀含量連50克/噸都不到，按300克/噸的標(biāo)準(zhǔn)價吃進(jìn)，褲衩都賠沒了。現(xiàn)在咱們行當(dāng)接頭都改暗語了，比如問"今天鯧魚什么價"，說的就是鉑族金屬行情。

（暴雨把窗戶打得噼啪響，我抹了把濺到報價單上的雨水）阜陽老李上周還跟我倒苦水，說收的銀漿料燒出來成色不對。我讓他把燒結(jié)溫度提到1200℃，保溫2小時——這招還是當(dāng)年在寧波學(xué)來的絕活。結(jié)果你猜怎么著？那批貨銀含量從82%直接飚到89%，多賺了三萬六！

（突然斷電，應(yīng)急燈亮起紅光）要說懸的還是那年永康的事。有伙人用鍍銠的銅絲冒充鉑銠熱電偶，要不是我拿點試發(fā)現(xiàn)冒綠煙（銅的特征反應(yīng)），200萬的單子就打水漂咯?，F(xiàn)在想想后背還發(fā)涼...等等，我手機響了——"喂？...對，鈀碳催化劑要含鈀量5%以上的...啥？你說'帶魚到港了'？"（突然壓低聲音）那得按老規(guī)矩...（車間突然來電，刺眼的燈光中通話戛然而止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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